1970年毕业后,我就在学校工作。1971年泰安煤矿学校并入,山东煤矿学院更名为山东矿业学院,校部由济南迁至泰安。之后,我一直在山东矿业学院矿井建设教研组工作,直至1998年退休。当时矿院建筑系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工民建,主要是研究地面上的建筑;一部分是矿井建设,主要是学习煤矿打井等。
我这一辈子与山科大密不可分,近三十年教书育人,退休后也以自己的方式不断支持着学校发展。我热爱学校,这里有操场可以强身健体,有图书馆可以不断汲取新知识,有学生可以传递思想……21年迎来科大70周年校庆,作为科大飞速发展和壮大的亲历者、奋斗者,我激动万分。
二十八年的从教生涯,我始终工作在教学第一线,中专、大学、短训班、工人速成班等都教过,累计三千余名学生,也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了。我这一辈子没有当过什么大官,从开始工作到退休,一直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教师,潜心教书,用心育人。20年代的教师工资不高,都说老师清贫职业,但我认为老师最大的财富和成就是体现在学生身上的。我教书的时候经常和学生们说,“你们是好是坏现在看不出来,毕业二十年后你们大部分人肯定都超过我”。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的,中国工程院院士顾大钊和李术才都是我的学生,现在还能记得他们上课坐在哪个位置。此外,我的学生还有中国科学院的副院长、有政府副主席、有人大主任、有学校学院领导……
对学生的教育,我始终坚持“严才是爱,松就是害”,并将其贯彻于教学、考试、实习等各方面。
学生日常知识学习是通过课程一块一块分次接收的,每天所学习的课程不止一门,因而在大脑里对课程知识的印象是支离破碎的。所以我每次都在所授课程结束时,拿出完整的两天时间进行集中辅导,串讲知识点,总结知识体系,答疑解惑,提升学生对课程理解的条理性、系统性和完整性。尽管这两天时间是在我工作量之外的课余时间,但是这么多年来只要和学生说好了,我一定出席,绝不缺一天。如果我不在,就耽误了学生的学习,他们的问题没有办法得到及时的解决,就失去了这两天的意义。
对于考试,我坚持“三不主义”,这也是算是我教学的一个特色。第一,不圈重点。一旦我圈了重点,学生肯定只看重点,其他的知识就不会认真学习。但是我讲课的时候是有重点的,这就要求学生上课必须认真听讲。第二,考试范围不限。凡是我讲过的内容都会考,从绪论到最后每一章都会有题。出完题后会浏览一遍,如果哪一章没有题,我会替换题目,确保考察的全面。第三,不暗示题意。虽然不暗示题意但我会告诉学生题型。“三不主义”是在要求学生全面复习,形成系统的、完备的知识体系,不要投机取巧。
除了“三不主义”,我在出题的时候还有三点原则。第一,出的题目难易程度适中。一层意思是只要学生平时用功学习了肯定能拿高分,平时偷懒了就有不及格的风险。另一层意思是就算把我出的题拿到其他好的大学去考试也不会丢人,考察他们的学生也是有分量的。第二,出题目不分AB卷。在向教务处提交试卷的时候我不会标明谁是A卷谁是B卷,让教务处随机抽取,我也是到考试时拆卷子和同学一起知道考的哪份。因为AB 两卷的题型、难易程度是相当的,不存在A卷难B 卷简单的现象。因此我会对补考的同学说,不要抱着B卷容易的心态去考试,B卷分量也是很重的。第三,控制考试时间与题量和难易程度的关系,尽量保证学生的成绩呈正态分布。我一直坚持认为,一份好的试卷可以给好学生有20分钟左右的余量,程度差的同学满打满算尽量做完,绝对不能出现大家都做不完或者都很快做完的现象。因为只有题目出的合理,把同学之间拉开档次,才有考察的意义。
此外,我还会在考试之前给学生做考试动员,告诉他们要好好复习,一定遵守考场纪律。学校对于考纪要求很严格,哪怕你门门课程考满分,只要作弊一次就会贴出告示,这门课程判为零分,并且取消学位证。这个政策就是为了震慑学生,告诉学生作弊行为十分恶劣,并且是得不偿失的,自己毁灭自己。我一直都在和学生说,“不会就是不会,你第一遍学不好没有关系,可以再学一遍,补考好好考,弥补之前的问题就可以。考零分、不及格都可以,都是合法合规的,但是作弊是绝对不允许的。谁要是作弊我绝不姑息,见一个抓一个”。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明知故犯,投机取巧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是特别憎恨的。如果在上学的时候作弊,将来进入社会了,说的严重一点,就可能会损公肥私、贪污腐败。后来学生给几个老师取了个外号叫“四大名捕”,我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矿井建设这个专业的特殊性,理论学习之外,生产实习也是重中之重,只有联系实际以后才能把工作搞好。就像现在学建筑,不下工地、不爬脚手架,只看书本和图纸是不行的。煤矿黑脏乱臭的艰苦环境和潜在的危险性导致很多同学对于下井实习很怵。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也为了做好学生的心理工作,在实习的时候,我都是让学生排好队,跟他们强调好注意事项后,自己身先示范、带头下井,就算一身泥一身水也没有一次缺席。当时的煤矿要比现在危险很多,自己也担心,但没办法,当老师的必须带头,困难再多也得想办法克服。实习期间,我坚持和学生一起背着铺盖去打地铺吃大锅菜,绝不脱离群众,绝不搞特殊。
我认为生产实习应该带有劳动性质,学生只有生活在工人之间才能学到真东西。所以我会把自己的每个学生安排给煤矿上的工人,告诉他们这是你的徒弟,一定要负责他们的技术和安全。同时,要求学生认真向师傅学习,给师傅打下手,除了学习技术,还要学习工人们务实的思想、吃苦耐劳的精神以及朴素的品德。实习期间,一个礼拜五天劳动,一天学习,一天休息。我要求学生这五天的劳动与矿上工人同步,绝不可以延后下井或提前上井。为了不耽误工人进度,上早班的时候学生们都是4点起床洗漱、吃饭,然后快速前往煤矿完成工前会,6点准时到达工作面正式开始工作。14点结束工作后还仪器、参加工后会总结一天的得失就到了16点左右,所以学生相当于实习了12小时。学生们在煤矿上度过的日子,让他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煤矿上的苦,也更加坚定了要努力改变这种苦的想法。曾经矿上领导开会,直接点名表扬山东矿院的生产实习队。实习后,矿上还写表扬信给矿院,表扬带队老师和学生踏实肯干的作风。
总的来说,当老师是一个良心活。我这一辈子,在教师岗位上做到了对得起学生、对得起他们的父母、对得起学校,能够指引学生成长成才、助力学院建设发展、见证科大壮大变强,我感到非常满足。
(注:张书诚,原土建学院教师,曾获山东省优秀教学成果,现已退休。)
(讲述:张书诚 整理:高静、张翌、刘雨婷)